北極光創(chuàng)投鄧鋒:為愛情出國

2009-12-16 14:16:55      葉勇、朱國棟

  對于做慈善,鄧鋒有自己的原則:首先是做針對人本身的事,而不是捐橋蓋樓,其次是,做慈善不要等到七老八十才來做,不是光出錢,要利用自己的才能和智慧幫助對象,第三,持續(xù)不斷地做,著重自己力所能及的幾個點,深入做10年20年,效果才好。至于為什么要做慈善事業(yè),鄧鋒的理由很簡單,“我做慈善的動機很簡單,就是‘高興’,讓自己有愉悅感,提高人生價值,其實最受益的還是自己。貢獻自己的才智和財富讓別人受益,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。”

  他說

  讓我自豪的是,全世界最優(yōu)秀的網絡安全技術是中國人創(chuàng)造的。

  公司要分權制衡,企業(yè)家不要什么決定都自己做,公司是一群人做的,不是一個人做的,必須給別人一個成長的空間,這體現出對人的價值的尊重。我希望中國企業(yè)家能夠意識到。

  我要做最快樂的VC ,而不一定是最賺錢的。

  投資時團隊很重要,要看團隊核心人物的價值觀。請他和他太太吃頓飯,他和團隊一起來,看他與團隊之間如何交流,問他一些敏感的、帶刺激性的問題,你看他怎么回答,如果他馬上跳起來,這說明胸懷太狹窄。還要看他與團隊分享的理念,團隊爭權奪利的一定不能投。許多細節(jié)也很重要,看他辦公室多大,他的員工辦公室多大,看他穿什么衣服,開什么車。

  驕傲使人進步,這是一個正向激勵。

  人的成功或失敗是一個取舍的問題,我可能選擇了在事業(yè)上比別人做得多一些,但在家庭和孩子上,我就比較慚愧。有些朋友是模范丈夫和模范父親,我覺得他們比我成功。

  外向的性格和特殊的經歷使得鄧鋒人緣頗廣。“我這人上過四個小學,四個中學,四個大學,留過兩次級。我在清華有一個記錄,跨越幾個年級認識的人是最多的,來清華時上到77級,離開清華下到89年入學的都認識,所以到現在人緣都很廣。”對于這點,鄧鋒頗為驕傲。

  大學期間,除了參加很多學生工作外,鄧鋒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兼職創(chuàng)業(yè)的成功。他從三年級起就開始勤工儉學,五年本科加兩年碩士的所有生活費,家里總共給了他600塊錢,剩下的錢就自己掙。“清華真正的全校性創(chuàng)業(yè)大賽1988年開始,當時叫科技作品大賽,我拿了冠軍,這是我第一個創(chuàng)業(yè)項目。”鄧鋒回憶。

  “讀研究生時中關村剛剛起來,我就開始在中關村接項目。我記得當時就在二號樓租了3間房子,一間房子自己住,另外兩間房子當實驗室,同時招募清華的低年級同學來做,給他們發(fā)工資。到1988年時,不少學生在我這里做,每月100塊工資,在當時,100塊錢已是非常多的錢!當時我父母月工資一個月也不過70多塊。”鄧鋒說,“從那時開始,我每天工作就12至14個小時,一周工作六到七天,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,這可能就是我人生的一種生活方式吧。”

  1990年時,鄧鋒的每月收入已有七八千元,相當于其全家其他人工資總和的十五倍左右,當時,他有個外號叫“清華首富”。

  為愛情出國

  談起出國,鄧鋒至今仍然覺得有點戲劇性,“到1989年時我已從清華畢業(yè),在中關村做先鋒公司總經理助理,20世紀90年時國內有兩個比較知名的企業(yè)家,一個是TCL的李東生,還有一個是創(chuàng)維的黃宏生,我們當時在一起創(chuàng)過業(yè)。當時我已是‘科技個體戶’,那時候懷揣兩個BP機,是很富有了,覺得國內充滿機會,沒想過要出國”,鄧鋒回憶說,“我也沒有好好聯系出國,我女朋友當時幫我去填了表,我就去簽個字,給了我獎學金我都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。但我女朋友要出國我不出,我們就只能吹了,還真是吹了幾個星期。后來覺得真是挺有感情,我就把國內的事情都放棄了,然后出國。”

  吸引鄧鋒還有一個原因,那就是心中燃起的硅谷之火,“85年底,我拿到一本叫《硅谷之火》的書,它把硅谷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一個個記錄下來,從惠普到英特爾到蘋果,我記得當時跟朋友借了這本書以后,廢寢忘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,是它點燃了我心中的創(chuàng)業(yè)激情。”鄧鋒說。

  1990年,鄧鋒到了美國新澤西州立大學計算機工程專業(yè)求學。盡管他在國內覺得自己很富有,但是到美國之后才發(fā)現自己很窮。鄧鋒住在美國人家里,一邊在餐廳打工,一邊幫所住家庭做家務,除草、洗車、修房子、打家具。當然,此外,他也在一些高科技公司做兼職。幾個月之后,鄧鋒與女友結婚,一起轉到洛杉磯求學,鄧鋒去了南加州大學,就讀計算機工程專業(yè)。

  1993年,鄧鋒來到了英特爾,總共呆了4年,正好是英特爾發(fā)展最迅速的幾年。當時英特爾在研發(fā)筆記本電腦的CPU,鄧鋒參與了第一個筆記本電腦所用的奔騰1和奔騰2的設計。“我進去時給股票期權,因為在南加大的博士學位只讀了一半,我當時是想先請一年假,結果股票一直往上升,就離不開了公司了,這就叫金手銬,把人套里面了。4年之間股票從60美元漲到390多。且英特爾股票期權贈予是指數型的,也就是下一年比上一年翻番地給,到第五年時候贈予量是前四年的總和。”鄧鋒表示,后來離開英特爾,是要下狠心的。

  留學生海外創(chuàng)業(yè)最大

  1997年,鄧鋒咬牙放棄了股票期權,丟掉即將到手的錢,離開了英特爾自己創(chuàng)業(yè)。鄧鋒回憶,在英特爾的經歷第一大成果就是學習了那里管理的精華——系統和過程的控制,第二就是辦綠卡,綠卡辦下來以后三個月鄧鋒就離開了英特爾。鄧鋒承認,咬牙做出這一決策還是緣于他心中的創(chuàng)業(yè)激情以及或多或少的理想主義精神。

  出來以后,鄧鋒和幾個清華校友經常在一起討論創(chuàng)業(yè)項目。經過長達半年的研究后,鄧鋒與柯嚴、謝青等人共同組建了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。其實,當時的鄧鋒正面臨買房子、生孩子等沉重生活壓力,作為要養(yǎng)家糊口的男人,放棄了股票期權的他突然變得很拮據。

  不過,鄧鋒還是義無反顧投入了NETSCREEN的創(chuàng)辦。為了吸引天使投資,他們自己先跳了“火坑”——每人投入5萬美元,然后去找天使投資,一個星期就拿到近百萬美元,三個月之后再融百萬美元,后來又找到紅杉資本進行風險投資,公司逐步越做越大。2001年,NETSCREEN成為9·11之后第一個上市的美國企業(yè)。2003年,該公司以42億美金被巨額出售給Juniper網絡,6年時間,鄧鋒創(chuàng)造了中國留學生海外創(chuàng)業(yè)的最大科技公司。

  鄧峰坦言,他最自豪的事情有二:其一,盡管創(chuàng)業(yè)期間也有很多公司過來挖人,但他帶領的團隊連續(xù)四年半自動離職率小于1%,這在硅谷這個人才流動頻繁的地方是不簡單的,這也使得在互聯網泡沫破滅時鄧峰的公司基本未受影響;其二,全世界最優(yōu)秀的網絡安全技術是中國人創(chuàng)造的,盡管該技術天花板非常高,技術難度非常高,但在這里中國人是做得最好的。

  這也體現在企業(yè)管理的具體方面,比如CEO就是請美國人來做,因為網絡安全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,牽涉國家安全,Netscreen的客戶包括白宮、CIA、FBI和美國軍方,還包括華爾街的重要金融機構,盡管公司出賣多年,現在全世界Netscreen的防火墻仍然是世界高端產品市場占有率最高的。雖然是中國人創(chuàng)業(yè)的團隊,但從做市場來講外聘美國人對公司發(fā)展更有利。但這里也牽涉到團隊精神,就是中國人的團隊能不能容下外聘高管?這一點,鄧峰的公司做到了。

  創(chuàng)業(yè)過程中,鄧鋒慢慢從做作技術轉到做運營管理,公司做大后,逐漸開始管理公司戰(zhàn)略,包括公司并購。更為難能可貴的是,在硅谷文化的熏陶下,鄧鋒已經基本轉變成具有硅谷精神和西方現代企業(yè)文化觀的創(chuàng)業(yè)者。

  42億美元高溢價賣公司

  作為董事會成員和公司創(chuàng)始人,鄧鋒的責任關鍵還在于建立公司文化。一方面,鄧鋒吸引天使投資和風險投資的幫助,盡管稀釋了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的股份,但卻成就了一個更大的公司。另一方面,雖然技術由中國人掌握,鄧鋒帶領清華人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創(chuàng)辦的Netscreen公司更像是一個聯合國,里面有澳大利亞、歐洲、美國、日本、韓國等多國人,盡管文化多元,但卻協調工作,才把公司做成世界最先進的網絡安全技術公司。鄧鋒堅持認為,硅谷里的公司要有開放的包容的文化,如果中國人團隊自我封閉,則很難做成大事。

  很多中國企業(yè)家無法理解鄧鋒賣公司的行為,在他們看來,賣公司就像賣自己親生兒子一樣難受。“其實我賣公司也難受,對一手創(chuàng)辦的公司是有感情的”,鄧鋒坦言,“但是要對自己的股東和員工負責,必須要為他們考慮,使他們的利益最大化,我們賣企業(yè)不是因為企業(yè)不好,而是在最高點賣的,對方給我們的出價比股票市值高出60%。不能說公司專屬于你,這就是硅谷的企業(yè)文化,在這里,分享很重要。”

  在企業(yè)管理上,鄧鋒堅持認為,“要分權制衡,企業(yè)家不要什么決定都自己做,公司是一群人做的,不是一個人做的,必須給別人一個成長的空間,這體現出對人的價值的尊重。這一點我希望中國企業(yè)家能夠意識到。”

  鄧鋒隊企業(yè)文化有獨到見解:不是一個概念或者產品就造就一個企業(yè)家,企業(yè)家要關懷人,企業(yè)文化是圍繞人來的,要建造文化、組織、體系,把這些人放在一起,讓他們最有效運轉,沒有內耗,讓大家的能力百分之三百地發(fā)揮出來。

  “盡管我們當時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很小,但是每個人都很強,爆發(fā)力很大,沒有內耗,指哪兒打哪兒,與競爭對手對抗時對外壓強很大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這里面文化起到很大作用。”他說,“我一直講,企業(yè)家講社會責任感,不是捐錢,而是怎么善待自己的員工、股東、客戶、上游廠商,其實這些才是體現企業(yè)家社會責任感的地方。這些西方現代的企業(yè)管理理念其實我們的企業(yè)家并沒有真正學過來。”

  做最快樂的VC

  2004年,鄧鋒回國后,創(chuàng)辦了北極光創(chuàng)投,做起了天使投資人,在VC圈內,普遍認為鄧鋒是一個充滿人情味兒的企業(yè)家和投資家。

  鄧鋒表示,他對北極光團隊其實要求不多,首先大家要enjoy(享受工作),其次要有狼一般的斗志,最后要有團隊精神,“雖然每個行業(yè)不一樣,但是共通的是,要做到三個人群滿意:客戶滿意、員工滿意、投資人滿意,這是一個和諧的滿意。在VC這里,企業(yè)家是客戶,LP是投資人,我們要做最快樂的VC,而不一定是最賺錢的VC,而只有以上三者都滿意了我才可能快樂。”

  由于創(chuàng)業(yè)時受VC恩惠,鄧鋒現在也會想到反哺別人,但他強調,VC不是恩賜,做投資永遠是輔助性角色,企業(yè)是企業(yè)家的,VC不能喧賓奪主。

  鄧鋒說,北極光最想干的事情,不是賺最多的錢,做風投的成功在于你的名字與一個偉大的企業(yè)聯系在一起,能不能培養(yǎng)一個在世界上站得住腳的公司和中國企業(yè)家。如果一個VC一輩子只投資了一個世界五百強的企業(yè),你也是最好的VC。而這似乎是現在的鄧鋒的下一個偉大夢想。

  鄧鋒追求快樂還表現在對慈善事業(yè)的熱衷上。作為清華企業(yè)家協會創(chuàng)始會長,從1997年到現在,他一直堅持回饋母校。在清華,他除了捐錢外,5年來每年都有100個學生被鄧鋒贊助出國參加國際會議,開拓眼界,鄧鋒準備再做10年。此外,鄧鋒贊助清華的主要學生干部一起生活10天,包括去中國最困難地方和國外很好的地方去體驗,以擁有全球視野。他還正在和其他VC一起把全美國前7所商學院的同學請到中國做冬令營,今年就有50個,與中國企業(yè)家、風投座談,了解中國情況,為他們回中國發(fā)展鋪平道路。除此之外,鄧鋒還做了不少為貧困地區(qū)捐建學校一類的事。

  對于做慈善,鄧鋒有自己的原則:首先是做針對人本身的事,而不是捐橋蓋樓,其次是,做慈善不要等到七老八十才來做,不是光出錢,要利用自己的才能和智慧幫助對象,第三,持續(xù)不斷地做,著重自己力所能及的幾個點,深入做10年20年,效果才好。至于為什么要做慈善事業(yè),鄧鋒的理由很簡單,“我做慈善的動機很簡單,就是‘高興’,讓自己有愉悅感,提高人生價值,其實最受益的還是自己。貢獻自己的才智和財富讓別人受益,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。”

  他說

  讓我自豪的是,全世界最優(yōu)秀的網絡安全技術是中國人創(chuàng)造的。

  公司要分權制衡,企業(yè)家不要什么決定都自己做,公司是一群人做的,不是一個人做的,必須給別人一個成長的空間,這體現出對人的價值的尊重。我希望中國企業(yè)家能夠意識到。

  我要做最快樂的VC ,而不一定是最賺錢的。

  投資時團隊很重要,要看團隊核心人物的價值觀。請他和他太太吃頓飯,他和團隊一起來,看他與團隊之間如何交流,問他一些敏感的、帶刺激性的問題,你看他怎么回答,如果他馬上跳起來,這說明胸懷太狹窄。還要看他與團隊分享的理念,團隊爭權奪利的一定不能投。許多細節(jié)也很重要,看他辦公室多大,他的員工辦公室多大,看他穿什么衣服,開什么車。

  驕傲使人進步,這是一個正向激勵。

  人的成功或失敗是一個取舍的問題,我可能選擇了在事業(yè)上比別人做得多一些,但在家庭和孩子上,我就比較慚愧。有些朋友是模范丈夫和模范父親,我覺得他們比我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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